【闲泽】莫名其妙多了个媳妇怎么办(五)

一觉醒来,范闲发现他穿回去了。这本是好事,可为什么李承泽躺在他怀里,还是什么都没穿的那种?

非典型双穿越,原作相关剧情瞎改,HE甜饼


【五】


举办结婚纪念酒会的日子近在咫尺,李承泽这几天忙着决定宴会上大大小小的细节,上至主题风格与礼服款式,下至甜品调料搭配与餐桌布的颜色。所以哪怕李云睿出于心疼,给他定下的行程寥寥无几,他也没能偷得半日浮生。

 

李承泽对什么结婚纪念酒会其实毫无兴趣,但他这人有点完美主义的毛病。既然箭在弦上,而酒会的主角又是他,那么每丝每缕细节都得精致华贵又符合他本人的审美。

 

范闲也对酒会挺上心的,不少地方亲力亲为,每敲定一个细节他都会发表意见。不过两人产生分歧时,他总是先向李承泽低头,斩钉截铁得让李承泽觉得有些受宠若惊。

 

那天晚上的夜空无星无月,拥抱便成了光芒独一无二的替代,似乎持续了很久,谁先放开的也氤氲在模糊的记忆里不清不楚了。

 

大概是本能眷恋范闲怀里的温度,酒劲儿上来便不管不顾地将一腔信任交托了出去,他跟范闲说了些晕乎乎的胡话,用仙界的话说就是卖惨。

 

范闲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,第二天起床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,行动上却分明对他温柔细心了不止一分半点。

 

流转于他们之间的空气暧昧模糊,李承泽不是没感觉到,不过也不打算思虑过多。

 

他对范闲的情愫都埋藏在阴谋算计里,每寸心动暗涌都与杀意缱绻交织,如他手上沾的血与泪。

 

本就见不得光的东西,不是换个地方就能得见天日的。

 

事情不到尘埃落定便时刻暗藏变数,未言明的那些就更是虚无缥缈。这种事他万不会主动摊牌。

 

他没胆量,没底气,没立场,承担不起赌错的后果。


李承泽不知道的是,范闲现在的所有行动都遵循一个宗旨:天大地大,李承泽最大。

 

直觉告诉范闲,他们在这个世界待不长。


既然迟早要回南庆那腌臜地方跟庆帝斗智斗勇,现在就更该及时行乐,李承泽玩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。

 

走秀和拍摄是模特的两大谋生之道,李云睿替李承泽推了很多不打紧的通告,也没有拒绝参加一线杂志《YN》举办的年度盛典。

 

直到当天吃早餐时随口提起,李承泽才知道原来范闲也要去。

 

他们的婚姻虽然如今有名无实,对外却依旧稳定又恩爱,明明应该一张邀请函共同邀请两人,《YN》却单独发了两封。

 

最近忙着结婚纪念酒会的事,两人鲜少在网上撒狗粮,因此感情破裂的传言铺天盖地,他们懒得搭理,反而让造谣者更加肆无忌惮。

 

范闲连忙去翻找《YN》官博,发现盛典官宣嘉宾的海报也是两张单人海报,背后寓意不言而喻。

 

李承泽刷着微博广场,牛鬼蛇神争先恐后地搭戏台表演,根据捕风捉影的传闻脑补出了一场虚假婚姻的大戏,看得他啧啧称奇,“盼着我们和离之人居然如此之多。”

 

“今晚就是他们打脸的时候。”范闲哼哼冷笑,又凑到李承泽面前眨巴着下垂的狗狗眼,“委屈殿下到时候与我亲近些?”

 

李承泽挑眉,“你想如何?”

 

“我欲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殿下接吻,”范闲来了个狡猾又调皮的wink,“殿下觉得此计可行否?”

 

若是含糊其辞油嘴滑舌,李承泽能够轻而易举地反击,如今大大方方地说出来,他反而有些接不住话。红着耳垂烫着脸,瞪着范闲嗔他登徒子,言下却无拒绝之意。


这个世界原来的他们本来就是满世界秀恩爱的主,当众接吻是基本操作,倒不如说不亲才奇怪,李承泽没有理由拒绝。


更何况,他又不是不愿意。

 

年度盛典晚上才开始,李承泽今天又没有其他通告要赶,范闲灵机一动,问李承泽想不想去他的公司玩。

 

李承泽虽喜爱读书,却并非淑贵妃那般的十足书虫,整日书卷不离手也有些倦怠,就答应了。

 

 

 

范氏总部的写字楼在商业区十分气派,进去便是训练有素的前台向他们问好。

 

范闲为人亲和,不摆官架子,与基层员工的关系不错,前台妹妹看见李承泽便眼前一亮,“小范总今日带夫人查岗来了?”

 

李承泽自动屏蔽夫人二字,点头笑道,“来看看范闲有没有背着我偷吃。”

 

范闲竖起煞有介事地竖起三根手指,“我对夫人忠贞不渝,天地可鉴。”

 

前台妹妹偷笑不已,忙不迭地点头,说她们可以替小范总作证。

 

说说笑笑地与她们扯皮时,从远处走来个人,范闲见了他便笑开,热切地喊了声滕梓荆。

 

李承泽原本正要打哈欠,听到这个名字,眼睛不禁一眯。

 

对于滕梓荆,他向来是有敌意的。

 

并非他视人命如草芥,只是一个小小护卫居然成了他和范闲之间迈不过去的坎,实在令他脆弱的骄傲有些受挫,自然是要恼的。活在仙界的日子说短不短,他稍微理解了人人平等的进步之处,一时半会却也无法消退对滕梓荆根深蒂固的迁怒。

 

在南庆时,自己见过滕梓荆吗?李承泽沉思着,小人物,纵使见过也忘了。

 

不过,和范闲一起看他们婚礼的全程录像时,滕梓荆恰好是范闲的伴郎之一,镜头不少,李承泽因此有些印象。

 

滕梓荆如镜头里的那般长得正气凛然,衬衫扣子不正经地解开一粒,领带似乎被扯松过,手里提着公文包,似乎千里迢迢而来。看到鲜少见面的李承泽,他扬起笑容叫了声二少爷。

 

在这里滕梓荆是范闲的执行助理,看着吊儿郎当业务能力却很强,刚结束了外派出差从机场赶回来。

 

范闲上午有个会议要开,便把李承泽带到他办公室,吩咐秘书去买李承泽喜欢的甜品和咖啡。负责结婚纪念酒会的团队还有一会儿才能到,办公室里又没有文学性书籍,李承泽无聊得扣起手指。

 

范闲挠了挠头,环视了办公室一圈,视线落在了滕梓荆身上。

 

“承泽,你要是觉得无聊,可以跟他聊天,反正他今天没事做。”

 

滕梓荆直接懵了,李承泽匪夷所思地抬头,看向范闲的眼睛里写满三个大字:

 

你确定?

 

他不信范闲不清楚他对滕梓荆是什么态度。


范闲肯定地点点头,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,转身就溜之大吉,剩下李承泽与滕梓荆面面相觑。


李承泽决定先发制人。

 

“他每天都会跟前台聊天吗?”

 

“是啊,他话就是多。”

 

“他的秘书喜欢他。”

 

“所以范闲打算找个理由把她开了。”

 

李承泽撇了他一眼,“你和范闲是怎么认识的?”

 

“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吧。我本来是他对家公司的员工,在招标会议上还对过好几次线,”滕梓荆说到这个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,嘴上滔滔不绝了起来,“后来前公司利用完我还落井下石,用我的老婆孩子威胁我不准将事情闹到法庭,要不是范闲帮我……就算我的家人如今远在B市,也比之前担惊受怕的日子要好多了。”

 

李承泽沉默半晌,幽幽地问:

 

“你会为了范闲去死吗?”

 

“啊?”滕梓荆吓得浑身一激灵,看李承泽的眼神也染上恐惧,“当然不会啊,就算我拿他当过命的兄弟,可我还有老婆孩子呢。要是遇到危险,我肯定转身就跑。”

 

李承泽忍俊不禁,“随口说说而已。”

 

他笑着转移了话题,心里好像明白范闲为何看重此人了。

 

秘书送来了草莓千层和冰美式,酒会团队没多久也赶到,滕梓荆急不可耐地离开了。范闲开完会回来,看见李承泽左手拿着贝拉米粉玫瑰,右手执着保加利亚白玫瑰,纠结着装饰花卉的主基调是要用哪种。

 

午歇时间,范闲决定带李承泽去尝尝员工食堂,扬言范氏的员工食堂世界第一。两人乘电梯下楼,范闲走的是食堂后门,走到门口却发现里头人头攒动,格外热闹。

 

范闲随便拍了拍一个人的肩膀,“这是怎么回事啊?”

 

“小范总,夫人?”前台妹妹被吓了一跳,又往正门张望了几眼,紧张兮兮地把他们拉进人堆里,“我们打算……”

 

还没说完,旁边的人便用手肘怼了她一下,“嘘!人来了!”

 

只见滕梓荆一头雾水地跟着王启年从正门进来,好几声礼炮和欢呼声应声响起,缤纷的彩带闪片烟花般绚烂炸开,把滕梓荆唬得一愣一愣的,头顶落满了彩带也忘了扫,格外滑稽。

 

员工们又在王启年的号令指挥下整齐地唱起了生日歌,中英文交杂,最后一窝蜂涌到寿星面前,“生日快乐!”

 

然而这还不算完,西装革履的员工们闹够了之后便行进有序地排排让开,露出了层层叠叠人群包裹之后,推着生日蛋糕缓缓走出来的两人。

 

滕梓荆的眼眶一下就红了。

 

“老婆,儿子……”

 

原来,滕梓荆来范氏不过短短两年时间,却因为见义勇为和老好人的性子赢得了大家的爱戴和好感,给他庆生的计划一呼百应。得知他与妻儿分隔两地长时间无法见面后,大家便悄悄将他们从G市接了过来,想给滕梓荆一个惊喜。

 

滕梓荆抱着老婆孩子失声痛哭,又止不住笑意,眼泪却流个不停;滕夫人拿起纸巾哭笑不得地给他抹眼泪,自己却不知不觉也泪流满面;滕小荆年纪还小,不太懂离别重聚的喜悦,但却知道心疼母亲,着急地说着妈妈不要哭了。

 

此情此景在眼前,女孩子不禁暗自抹泪,好几个大男人都哽咽了。李承泽默然旁观,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复杂的动容。

 

本应该是场轻松愉悦的庆生,如今场面未免煽情得有些凄凉。


范闲犹豫几番,叹了口气,倏地拍了拍掌,朗声道:“公司团建终于达标了,这个月大家都有奖金!”

 

短暂的寂静后,食堂陷入经久不衰的狂欢:

 

“小范总万岁!”

 

气氛终于再度热络,众人苍蝇搓手,开始瓜分好几层的巨型生日蛋糕。


滕小荆年纪尚小,手也小小肉肉的,拒绝了一路来自大人的帮忙,坚持端着两份蛋糕,晃着身体走到范闲和李承泽面前,颤巍巍地伸出手。

 

“阿叔,哥哥,你们的。”

 

他与他父亲有几分肖像,皮肤黝黑,浓眉大眼,笑起来格外灿烂,像是从清泉里勺出来的鹅卵石。

 

给范闲的蛋糕光秃秃的,只有奶油、草莓酱和几片巧克力碎屑,李承泽的却有一整块蘸着蜜霜的草莓、一根椰心的巧克力棒还有堆积如山的糖果碎。

 

对比过于惨烈,范闲哭笑不得地问,“为什么哥哥有巧克力有草莓还有糖,阿叔就什么都没有?”

 

“因为哥哥长得好看!”滕小荆挺起胸口,理直气壮地说。

 

李承泽乐得直揉他的头,“现在的小孩净说实话。”

 

 

 

庆祝完生日后,大家各自恢复社畜本质,回归工作岗位。


范闲本想把高管叫上来商量项目进度,瞥见李承泽认真地看着英文报纸,就叫秘书把地点改到了会议室。


李承泽孤身一人在总裁办公室却也自得其乐,看完了报纸就打开BBC新闻练听力。听完一则准备点开下一篇,办公室的门便被敲了两下,随即打开了。

 

是滕梓荆,他拿着范闲和李承泽参加年度盛典的礼服,见只有李承泽一人,一时掩不住尴尬的神情。

 

不知为何,范闲这媳妇长得水灵水灵的,平时人虽然傲了些,但也算亲和。可今天他变得冷淡又锐利,特别是上午,对他甚至不屑装出友善。

 

虽然现在似乎有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迹象,可滕梓荆始终心有余悸,把礼服放在桌上便借口公务匆匆离开。

 

李承泽连忙拉开门追出去,“等等。”

 

滕梓荆才走了没几步,实在无法装聋作哑,只好硬着头皮转身。

 

李承泽缓缓走到他跟前,纡尊降贵地凝起眸直视他的眼睛,开口还是带着天生轻慢,却又难得真诚:

 

“对不起。”

 

滕梓荆摸不着头脑,想问清楚,李承泽却微微扬起下巴,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。

 

他的背影卓荦恣意,步履轻快得像抛开了千斤的重担,整个人飘盈如流云清雾。

 

待滕梓荆回过神来时,门已经关上了。他挠了挠头,刚准备暂时放下疑虑,再度定眼一看,范闲就正好端着咖啡吹着口哨迎面走来。


滕梓荆连忙上前拦住他去路。

 

“你媳妇刚刚莫名其妙跟我道歉,什么意思啊?”

 

范闲一愣,心头却早已迫不及待地洋溢出喜悦的花海,“怎么跟你说的?”

 

滕梓荆耸了耸肩,“就说了句对不起,没头没尾的。”

 

“可能是觉得你生日他没及时准备礼物,有点愧疚吧,”范闲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了,他摆了摆手,莫名其妙地有点得意,“别放在心上,他就是这么可爱。”

 

可……爱?


滕梓荆拍了拍范闲的肩,怜悯地看着他,语重心长地说:


“范闲,你没救了。”
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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